20之戀
十五．短暫和永恆
第二天早上我進教室的時候，就看到我桌上擺了一朵黃玫瑰……
我已經不知道我的臉色有多黑了，而全班同學也好像知道我心情會不好一樣，沒有一個人敢靠過來講半句話！
我默默的把黃玫瑰拿起來，走到教室後面丟進垃圾桶－－這時全班同學還是當做沒有這回事，始終沒有半個人敢抬起頭來。
我坐回位上時，全班靜得連一根針掉到地上都聽得見……
不知道過了多久，一張紙條丟在我的桌上，我打開來一看，是一張字跡非常絹秀的傳言：
『不要想歪了，說不定有人以為今天是愚人節哦？』
誰那麼好啊，會來安慰我？
當然是我那貼心的乾妹３５號才會做這種事囉！
我靜下心來，我不是一向都是製造班上歡樂的人嗎？為什麼要為了一朵莫名奇妙的黃玫瑰，讓全班都很不安呢？
那黃玫瑰不一定是飛飛送的啊！
奇怪，我怎麼第一個就會聯想到飛飛？
也許是２０號或是圓圓，甚至是花學妹或是……喂喂喂，你沒那麼多人要和你分手好不好！
連告白也沒有的人，怎麼會送黃玫瑰？所以所有人都只有很小的可能，只能飛飛比較有可能。
但如果用開玩笑的眼光來看，那每個人都有可能了，如果真的要玩我，誰都會送我黃玫瑰，尤其是我乾妹３５號……
我搖了搖頭，如果是我乾妹們，甚至是班上任何人，同學們絕對不會用這麼凝重的態度來看待，開玩笑也不會串通全班，我們班沒那麼團結！
一定是別班送來的，一定是班上感受到了那種氣氛，才會為我傷心……
所以我站了起來，對全班說：「大家不要為我擔心了，我現在就去把事情搞清楚！」
這時２號站起來，用鄙視的眼光看著我說：「你會不會想太多啊，今天有小考，大家看書都來不及了，誰在擔心你？」
這就是我信賴的同班同學嗎？
在這個關鍵時刻，居然這樣對我！
為什麼沒人告訴我有小考？
……
小考？反正大考都隨便考了，小考算什麼！
（已經考完蛋的人當然這樣說……）
於是中午時，我就特地到社團教室去吃飯，因為，這裏是一切的開始，也是一切問題解決的地方。
飛飛是衛糾的，就算她不來，她們班圓圓也會來，就算圓圓不來，她好朋友兔子也會來！
但是，我沒有等到那三個人……
可是，每一個走進社團教室的人，不管是童軍還是衛糾，都好像知道了什麼事一樣，對我笑笑或拍拍我，說一句：「你不錯嘛！」
奇怪？我花是插在飛飛家吧？
奇怪？黃玫瑰是放在我桌子上吧？
為什麼每個人都好像去過飛飛家，和她一起看過卡片一樣；為什麼每個人都好像去過我們班，和我一起丟掉那黃玫瑰？
這時我眼神一掃，突然看到我們班２號！
２號在做的動作很奇怪，跟每個人都聊上二句，一邊對我指指點點，一邊笑嘻嘻的……
好啊，原來是你說的！
２號：「你不要誤會了，我只是在幫你打探是誰送你花的？」
「有結論嗎？」
２號：「每個人都只有一個結論，那就是２０班的醜女－－飛飛！」
「啊！」
我真的很想扁２號，但我很清楚的知道，如果我打下去，三秒內被擺平的是我！
２號最少也是田徑比賽的冠軍，雖不能算是運動奇才，但我們二個擺在一起，誰都會認為他在欺負弱小。
但是他罵飛飛是醜女啊！
沒錯，飛飛是醜了點，誰叫她和圓圓同班呢？
厚厚的眼鏡，捲捲的頭髮，要不是個性還不錯，我想山上的大學生也不會看上她。
而我，居然只是因為每天晚上補完習一起回家，我就陷下去了！
為了這個２號眼中的醜女，為了每天聊天……
２號：「你真的跑去追飛飛？」
連他也知道了？
２號：「你們二個真的很配，真的……」
沒想到２號也會說出這種話，我真是錯怪你了，真不愧是我最好的男同學，都會說出我最想聽的話……
２號：「因為你也是醜男！」
等我找到童軍棍時，２號已經跑得像飛一樣走遠了，可是我也只能承認，沒錯，跟２號比起來，我真的只是醜男。
只不過，我團康超強，又會寫文章……
（你真的在自卑嗎？）
中午等不到關係人，我只好放學再來。
補習？不用了吧？在沒搞清楚前，我沒有補習的心情。
更何況今天沒有課－－便宜的補習就是這樣，隨時在停課。
而後，終於讓我等到了一個，兔子！
兔子似乎不是很願意看到我，不過她還是走了過來。
兔子：「飛飛有些話想跟你說。」
「她呢？」
兔子：「她回家了，我幫她說。」
「她想叫你說什麼？」
兔子：「你真的在情人節送她花嗎？」
「需要問嗎？全校都知道了吧！」
兔子：「她感到很困惑，你難道不知道她是有男朋友的人嗎？」
「我知道啊！我親眼看到她們認識的過程。」
兔子：「你明知道她不可能選你，你還送她花，這樣她怎麼回答你！」
「我有叫她回答嗎？」
兔子似乎被我問倒了，因為這不是她們套好的問答，因為兔子似乎沒看過我寫的卡片吧？
我是寫了我很喜歡飛飛沒錯，我是寫了我很喜歡和飛飛在一起的感覺沒錯，我就僅止這樣啊！我只是想把我的感覺告訴她，希望她知道我的心意，希望她知道我是那麼喜歡她－－而她是不需要做出任何回應的，我也沒有叫她丟了男朋友選我！
兔子：「不論如何，她覺得你不該這樣做！」
「那她到底心裏有沒有我？」
兔子：「她以為，她已經表達得很明白了！」
「是嗎，黃玫瑰？」
沒錯，黃玫瑰的確是分手的意思，但我也知道有特愛黃玫瑰的人；而且我和飛飛根本沒有交往，怎麼能分手？
兔子：「你可以死心了！」
「死什麼心？我要求的是什麼？她又能給我什麼？」
講到這裏為止，兔子已經知道她沒有辦法成為一個說客，因為我的說法和她們之前沙盤推演的都不一樣，於是，她只好找飛飛出來。
沒錯，那個『已經回家』的飛飛，現在還在班上等兔子的好消息。
飛飛：「你為什麼要帶他來？」
兔子：「我說不過他！」
「你究竟把我當什麼？」
飛飛：「同學，伙伴，同一間學校的男同學，一起補習一起回家的伙伴。」
「好吧，就這樣！」
飛飛：「就這樣？」
兔子：「你不是想追飛飛嗎？」
「也許吧？但對於漫漫人生來說，現在又是多久呢？還有幾個月就畢業了，就算我喜歡飛飛好了，會很久嗎？或許畢業就結束了－－為什麼要為了這短暫的幾個月，做出多久的決定？」
飛飛：「我不信，我不信畢業一切就結束了。」
「你不需要相信，因為畢業可能會結束，可能不會結束，只是我認為，現在就是最後！」
飛飛：「天下沒有這種事，沒有人高中畢業就什麼都沒了。」
「我就有可能。」
飛飛：「好，到畢業前，我就當你是同學，是伙伴，但是我要很明白告訴你：我們不可能的。」
「『可能』是無法確定的！」
和我討論，她們真的快瘋掉了，因為我簡直就是不按牌理出牌，有時講一些沒人聽得懂的話，她們都不懂了怎麼反駁？
所以我吵架很少會輸，因為我自己有時都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？
於是，我們的協議成立了，我們繼續是同學，可以在同一個補習班補習。
可是從那天，飛飛就很少來補習，而且就算來了，也是匆匆走了，我有時想追她或陪她回家，她早就搭上另一班車走了。
已經不是我可以等到她的時候了，我一定要下課就往門口衝，擋在她前面，才能搭上她坐的車回家，和她同車。
同車她也不會搭理我！
好，那就不要同車！有次我就跑很快，一定要趕上她到站牌之前坐上另一班車，但我跌倒了！
我跌得很慘，那疤還留在我的腿上，那是我為了逃離飛飛而跌的！
還有一次我上車後，她才上車，那時想下車已經來不及了，她又沒位子，我就匆匆站起來，去坐後面……
為了睹氣，我做了很多很多事……
包括買了一本取名叫『阿修羅』的筆記本，寫下我每一天想哭的心情……
甚至我開始厭食了……